《塑身彈珠台》,《Reshaping Pinball》,2000

塑身彈珠台》,複合媒材,200×70×30cm2000
Reshaping Pinball, mixed media, 200×70×30cm, 2000




作品以與觀眾互動的遊戲方式呈現,在主體「彈珠台」的底部背景是一張身體圖像,依著這身體圖像的線條在上方打上鐵釘,以構成彈珠滑下的軌道,主要有依著「理想身材」、「現在體型」、以及「變肥胖身軀」而釘上的三條軌道。將鐵釘釘在身體圖像的製作過程,好似一種古老的詛咒儀式,而我是對自己身材加以詛咒,詛咒它別再像隻臃腫的豬!也好似針灸治療的動作,為影像中的身體插針以刺激脂肪代謝。







展出時觀眾可以藉著打彈珠參與作品,在打彈珠的互動過程中,遊戲者都會抱持著彈珠可以依自己的期望落入得分的軌道,這樣的期望正像是我期待身材可以依著「理想身材的線條」走的心理狀態。可惜的是當彈珠在起跑點被彈射出去之後,我們就失去控制該彈珠走向的權利,只能靠期盼,希望它往右一點兒,可是卻被鐵釘給彈到不被看好的另一端,最後落入失敗的軌道,抑鬱而終。懊惱、氣憤、高興、成就感,彈珠遊戲失控的過程與帶來失望的感覺,正是我對於這「肥肉之戰」的憤怒與萬般無奈。

《被消化系統排除在外的空間》 又名《安心的吃吧!》,《Good Appetite》,2001

《被消化系統排除在外的空間》
又名《安心的吃吧!》,複合媒材裝置,1000×30 cm2001
Good Appetite,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1000×30 cm, 2001




這件作品是道出這一年來我對於減肥這件事的熱衷與狂熱。為了它我做了許多努力,但總是在節食狂食、變瘦回胖中遊走徘徊掙扎。這些「被排除在消化系統之外」的資源回收物所構成的作品一方面是作為自己出軌的證據,是「犯罪事實的有力證據」;另一方面是作為自己吃得不安心地吃的紀錄。活生生的訴說了一段我不可告人的秘密:聲稱要節食,拒絕在他人面前進食高熱量的食物,卻在私底下躲在房間裡,近幾失控的瘋狂啃食下不該吃的食物,這樣非理性的行為,產生責備自己的罪惡感。然而這樣的狀況是一直無法制止的不停循環著,狂食之後的罪惡感,無時無刻的緊追在後,需要極力控制飲食的我,在失控的狀況下不安的吃著,我憤怒的想問自己:「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安心地吃?我什麼時候才能夠抗拒著些包裝精美的食物的誘惑?我什麼時候才能不會感到如此飢餓?我什麼時候才能脫離瘦就是美的惡夢?這些被我的消化系統排除在外的空間,又什麼時候才能消失不見呢?」




《我,和我的身體,在空氣中游移》,《Wandering》,2000

《我,和我的身體,在空氣中游移》,複合媒材裝置,300×170×280cm2000
Wandering,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300×170×280cm, 2000





2000年中在美國生活了三個月,回到台灣後,竟然發現自己所熟悉生長的空間…不一樣了,我的步調無法跟上這裡的快速、我的眼睛無法注視這裡繽紛的色彩、我的耳朵無法接受豐富喧雜的聲音,尤其當我騎著小五十奔馳在街道上,軀殼跟著速度飛馳著,而靈魂卻飄蕩在截然不同的時空中,這種對不上、好似吸毒的感覺,困擾了我一段時間。




美國旅遊期間所繪一張張如日記般的素描,構成這件作品的基本元素。數百張的小圖片被複製成數千張在透明的投影片上,然後放入透明的塑膠長條袋內,串成數百條的透明展示袋,從天花板垂釣下來,構築此軟性空間的迷宮。


當踏入吊滿繁複透明藤蔓的虛幻空間,迷宮被錯綜複雜的圖像填滿,天花板上有個不斷旋轉與反射多重光點的圓形鏡球,眾多交叉的紛亂光點,讓空間泛著一股迷亂暈眩感,一時之間眼花撩亂,我和我的身體,在空氣中游移著,不知道身在何處,竟忘了回到我身邊來。













《去你的肥!》,《I Hate Fat!》,2000

去你的肥!》,複合媒材,50×50×20cm2000
I Hate Fat!, mixed media, 50×50×20cm, 2000



為了塑造自己的身材,我嘗試了各式各樣的方法,針灸是其中之一,也是最讓我所熟悉的傳統醫療方式,在這「治療」過程中,我被針灸的「刺入」與「酸痛」感覺所吸引,一邊感受著生理的痛、心理被刺的害怕,一邊想像著皮下脂肪怎麼呻吟地消失!






作品以高貴華麗中帶有虐待快感的氣氛呈現,這塊肥滋滋的五花
肉(也稱三層肉)上插滿了具有療效的針灸針,當人們靠近觀賞這件有點兒「殘忍?」「噁心?」「美味?」的作品時,將會看到自己因為俯瞰該作品時,所形成的「雙下巴」,映照在肥肉底下這框著金黃色框框的華麗鏡子上。這時不知道是:「插滿針灸針的肥肉,所引起的好奇心驅使下?」還是,「看到這五花肉或自己臉上的肥肉,所產生的厭惡感驅使下?」人們制不住地伸手,把針灸針從肥肉裡拔起,再插入肉的另一端,在這個如中醫師般針灸治療的動作中,動作中感受到「犀利、細瘦的針」與「碩大、肥膩的五花肉」的親密接觸。同時間,鏡中出現自己明顯的雙下巴—人的肥、豬的肥與針灸針,因為我執迷不悟的減肥意志,把它們給串聯在一起了。

《上上下下》,《Up and Down》,1999

上上下下》,複合媒材,151×233×250cm1999

Up and Down, mixed media, 151×233×250cm, 1999





在每一次搭乘電梯的經驗中,都讓我深深感到壓迫、暈眩、焦慮、不安全感,尤其當有陌生搭乘者在這小小地空間裡,頓時顯得尷尬。但是電梯是現代人偷懶聰明又方便的產物,它讓人不用「腳踏實地的」往上爬,就可一步登天,載著相互陌生的人從一個場域到另一個場域,就如同魔法盒子一般。作品裝置整個電梯空間,壁紙上有著單純的符號:纏繞的箭頭、同心圓的注視眼睛,天花板上有尖銳的金屬圓錐、地板反射出模糊影像,當相互陌生或熟識的搭乘者們進入了這一個密閉的空間與靜止的時間裡,不知不覺地,呼吸了相同的空氣數秒,並在與這個空間互動中發現自己的心跳聲!







《去你的,來我的!》,《Step Off, It's My Time》,2001


《去你的,來我的!》,複合媒材裝置,500×180×100 cm2001
Step Off, It's My Time,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500×180×100 cm, 2001

『去你的!』我,在幹什麼呀我!窮極無聊嗎?『來我的!』不!這一次我要反撲自己來對抗物質,從新審視自己在這資本主義所暢的流行美學中自己是怎樣的病重了!
我發現我這整個人簡直是被這社會教育得很深刻到無法自拔的乖孩子,順著學校、師長的心意;順著世界流行潮流;喜歡世人喜歡的所有物。當自己達不成的目標時就顯的自卑,而「所謂標準的瘦美身材」就是讓我喪失信心的首要,看著這些不合格的數字,我一直盡力想改變它!
得了崇拜瘦子的重病,讓我無法克制地相信著:自己會有這麼糟糕的人生與無莫名的自我厭惡感,都由肥胖所導致。因厭惡自身肥胖的油膩感而倍感無助,感覺就快被逼上懸崖的那一刻,我開始報復自己貪婪的身體並開始催吐。自認為如此健康、快樂、努力追求幸福的我,是不會落入暴食症或厭食症這不幸的下場。不過在大量的享受美食之餘,食慾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失去控制,因輕視與疏忽,竟開始依賴「嘔吐」來解決食之後的罪惡感。然而咽喉越來越習慣挖入的手指,因此需再挖入更深的喉嚨,直到產生噁心感發作而對著馬桶大吐特吐為止,痛苦的吐出胃裡的食物與內心的罪惡,然後痛快地將它們一併沖入馬桶。
也許催吐有他黑暗的一面,但為了正名催吐的減肥方法的正當性,我試圖告訴自己與他人,其實催吐的動作,是一種所謂「藝術作品」或「行動藝術」的行為。《去你的,來我的!》正是替我這不被社會道德所認同的催吐行為做辯護的作品。憑藉著藝術的包容性,希望可以不用背負著世事道德的譴責,而讓「催吐」更為神聖。在進食與催吐的過程,我可以在擁有享受美食的幸福,又可以在腸胃吸收不被受歡迎的熱量之前,把這些罪惡通通吐出來。這催吐的確造成身體不舒服,不過想到吃進消化道的食物經過嘔吐變為噁心的穢物,而不是身上的肥肉,就感到一陣痛快!






作品以刻意安排的計畫方式進行,以極為商業攝影的手法拍下2001814日至820日這七天當中三餐所進食的餐點、再行催吐出的穢物與這七天的身體影像,藉此讓大家比較其中的不同,並紙筆記錄當時身體的尺寸與食物之細節等等。這三十五張看似食譜之中令人垂涎三尺「美味可口」的食物照片,其中有一半的確是可口食物的照片,然而,另一半是被刻意裝飾得很像濃湯之類的美食圖片,但隱藏在後的卻正是嘔吐出的穢物。乍看之下,作品以「美女」配「美食」的美好形象呈現,吸引著人們大口地用眼睛觀賞著,不過一但發現這有些異樣的湯品背後其實是嘔吐穢物之後,飢餓感頓時完全消失,噁心感取代了飢餓感。經由視覺經驗引發的感覺變化過程,正是一種自身的控訴:「看似非常美好外表的背後,往往隱藏了不為人之的一面,那可能是美好的?也可能是極為醜陋的?」媒體二十四小時無間斷地以視覺性的畫面放送著苗條的美女或其他美好的事物,營造一個令人深信不疑的無可挑剔而完美的世界,然而我們卻常常被看似美好的事物所蒙蔽,或是寧願欺騙、安慰、遮蔽自己去選擇忽略其背後所隱藏的真相,它們之間的差距,或許存在,或許讓忙於追求「標準身材」的我是該去看清而抵制反抗?還是繼續樂於沈迷其中?
總之,在經歷誓死的減肥的決心、美食廣告無敵的誘惑考驗以及依舊肥胖的失敗!終於!我生氣的對這多元到有點兒精神分裂的社會說:「去!去你的!我在幹什麼呀我!?窮極無聊嗎?非得要和脂肪細胞以及腦下垂體想吃的慾望過不去,堅持減肥嗎?」卻又像漂浮木在海中載浮載沉般,無力的對自己說:「來!來我的!這一次我要反撲自己來對抗物質的誘惑,重新診視在這資本主義所暢行的美學中自己是得了怎樣的重病!?」

《非賣品-非賣掉不可的物品,亦是非能買賣的作品》,《Non for Sale》,2003



《非賣品-非賣掉不可的物品,亦是非能買賣的作品》,複合媒材裝置,800×300×300cm2003
Non for Sale,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800×300×300 cm, 2003


非賣品

是…………非賣掉不可的物品
是…………非能買賣的作品


衣物,是用來禦寒與保護身體的事物,是身體的遮蔽物,它更成為主要的身體包裝物件,給予多個改變自己的夢想。從包裝物件來看衣物,一件輕薄的衣服背負如此重大的意義,它就變得沈重而複雜。對我而言,衣服是這麼親近而緊密的與身體包裹在一起,有共同的體溫與回憶。一件件從小到大的衣服,就像是自傳書裡的故事,雖然因為舊了、退流行了,但是對我來說,丟棄它們,就像是無情地把自傳撕掉銷毀般的可怕,實在令我萬分不捨。
因此,我要為這些任勞任怨的衣服們拍下「紀念照」,製作屬於它們的故事。《非賣品》這件作品就是以「我所擁有的所有衣服」為主體製作而成,作品分為三個部份:第一部份,是將目前我所擁有的衣服拍下具有紀念味道的相片,這一共有兩百四十六件衣物;第二部分是將從小到大所蒐集的衣物價格標籤紙牌拼湊縫製成一件洋裝;第三部份是一件縫湊上許多布標籤的中式旗袍,而該布標籤正是從這兩百四十六件衣服後面所取下標有品牌或尺寸的標示牌。

從藝術角度來看,它們是「非賣品」,是「非能買賣的作品」。作品之中,「紙牌的洋裝」與「中式旗袍」,是惟二沒有標價的衣服,這是我不願將作品放入交易行為的訴求。其餘這兩百四十六件衣服,是「非賣品」,是屬於我們之間買不走的抽象記憶,怎麼樣也抹滅不掉的關係。
















《旅館計畫一:THE METROPOLE HOTEL & VILLA HOTEL》,《Hotel Project Ⅰ:THE METROPOLE HOTEL & VILLA HOTEL》,2003

旅館計畫一:THE METROPOLE HOTEL & VILLA HOTEL》,電腦影像輸出,170×30cm×22003
Hotel Project ⅠTHE METROPOLE HOTEL & VILLA HOTEL,computer  printing, 170×30×2cm, 2003




就在西元20022004年之間,由於對於出走的莫名需求,我投身於航空運輸業,為自己爭取到一份出國不用機票錢的工作—成為一位空服員,企望藉以達成乘著翅膀追求幸福的夢想。『旅館計畫』是我近來結合生命經歷所提出的系列作品,這是一件我紀錄我在工作、生活、創作中發生的紀錄是影像。藉由影像的紀錄與空間思維的再呈現,傳達出『我在哪?』、『時間與我的關係』。
此作品正是以平面影像呈現出這兩間360度的旅館房間。





《旅館計畫一:THE METROPOLE HOTEL 》呈現出乾淨整潔的旅館房間畫面正是我與這空間第一階段初次相遇的影像,它是間位於泰國普吉島市區的旅館,未被使用過的房間內,被清潔人員精心的打掃安排過,整齊而乾淨,靜靜的等待旅客的進駐。當自身的身體進入了這異國的場域暫時當起它的主人,呼吸著陌生而又熟悉的空氣,我開始幻想著屬於它特有的歷史,是誰住過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在看似單純卻又複雜的空間裡,我是否也被它納入其中的一份子?






《旅館計畫一:VILLA HOTEL 》屬於第二拍攝紀錄階段的旅館房間影像裡,呈現出兩個我的身影與被使用過的而顯凌亂的痕跡,這是間位於美國舊金山的旅館。在我與身體進入了該空間之後,卸下了武裝的心與身上的裝備,在暫時所屬的空間裡加上了我與屬於我的氛圍、我的生活習慣,讓它捨去中性而成為適合我居住的環境。原本安置在旅行箱裡精簡的私人日常用品被展開,因方便而任意散置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凌亂不堪的床,隨意打開的電視機,堆滿物品的辦公桌,隨意散置於地毯上的鞋子。以仔細觀察的態度打破此一平面的影像,圖中的洋芋片、健怡可樂、以及檸檬汁,在在顯示出當地食物的風味,剛剛卸了裝洗完澡穿上睡衣的我,為了有良好睡眠,正在調整著空調機;在另一邊,有個悠閒的我,已經整裝待發地要出門去,想要出去走走逛逛,看看好不容易到達的美國。一個小房間裡,充滿我的味道、我生活的行徑、我真正的存在,這就是我與這空間的私密紀錄:我的小小世界的旅行紀錄。

《有字天書:意義字大串文》,《Words》,2007

有字天書:意義字大串文》,複合媒材裝置,800×300×300 cm2007
Words,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800×300×300 cm, 2007





文字是人類文明社會的開端,它讓我們得以成為地球上生物界的霸主。學校教育中教師最主要的工作:傳道、授業、解惑,正是教導知識與文化,傳達正確觀念。因此我決定作品就從「文字」來著手。

我發下學習單讓學生寫下一個對自己有意義的字,並寫出選擇該字的理由,並練習寫該字上下顛倒的樣子;最後拍下他們的用毛筆將這字的書寫過程,而四年級的學生從未在學校上過書法課。



















《我好乖,我是好寶寶!》,《I am a Good Child》,2007

我好乖,我是好寶寶!》,複合媒材裝置,800×500×300 cm2007
I am a Good Child,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800×500×300 cm, 2007






現職為小學老師的我,總是抱持著學習者的態度來從事教學工作,還是擁有著初為人師的喜悅心情來面對,並努力朝著當一位所謂稱職的教師邁進。身為教師的我,卻經常默默的扮演著另一個角色去審視教育施行者的種種行為,觀察擔任教師的我的每個精細的動作、環節、程序、觀念、作為、判斷等等。然而。這樣反覆辯證的過程是充滿質疑與矛盾的。
我開始「質疑」本身教師這個角色哪來的具有權威性的去捏塑一個人(將人從未社會化變形為社會所接納的一份子)的適當性,與背後隱含的「社會標準操控者」的動機;「矛盾」在於自身身為教師每天主動或被動所從事的「規訓」這件事情,其存在性與必要性。

然而,我一邊教學、一邊做、一邊想、一邊看、一邊批判,卻又一邊柔順的安撫著我的矛盾。也因此這件較小朋友要乖乖的作品產生了。







「我好乖,我是好寶寶!」這件作品主要的元素正是以有點矯飾、做作的口吻及神態呈現出乖孩子應有的身體樣貌,而上面以文字述說的標語正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中心德目思想」(一種積極的朝向極為理想狀態的願望),這些主角的確很可愛,照相術及印刷術讓他們維持在最理想狀態下,並且得到人們讚賞的眼神,然而讓學生成為這麼令人讚賞的老師,是用了哪些方法?老師(執教者)的背後是被哪些動機在推動?依據的模型從何而來?而這些讚賞的眼光,他們讚賞的標準又是什麼?



《旅館計畫二:HOTELS》,《Hotel Project Ⅱ:HOTELS》,2004

旅館計畫二:HOTELS》,電腦影像輸出,150×150cm2004
Hotel Project HOTELS,computer printing, 150×150cm, 2004


『旅館』代表的是一種特有的空間意含,對我而言它可能象徵的是一種暫時性的『擁有』,同時也是一種消費性的語言,當我把自己放在這個空間的時候,開始感覺到對這個短暫擁有的空間產生出很微妙的情感變化。放行李、換裝、淋浴、上廁所、吃東西、看電視、睡覺、起床、整裝、再離去,每一個所發生的行為都與空間產生一個非常緊密的關係,在我的思維中我的角色只是個過客,這種經驗性的生活在我每一次的工作裡不斷地循環與發生,所以我以一種紀錄式的方法,除了‘忠實’呈現此一過程,也用另一種角度去觀看屬於一種自身的存在證明。





《旅館計畫二:HOTELS》作品以我慣用的拼湊手法呈現,將三十六張看似相同調性的攝影影像組合成為一張大幅作品。這也許像是旅遊雜誌中一些旅社的介紹圖片,但卻是經由我主觀的認知而刻意選擇出:「在小世界旅行之中,我所認為最有異國情地調的代表場景。」不附加文字說明,只以影像來傳達該空間所屬的文化國度,這是屬於非常個人的生活體驗,或許,這些影像可以提供觀者進入一個異想的空間;或許,這些影像正巧碰觸到觀者自身相同的異國體驗:或許,作品的影像只是個似真實的虛度國度而不存在。對我而言,它卻是帶領我穿越該黏貼的壁面進到屬於格人私秘的經驗。

《旅館計畫三:THE HOTEL》,《Hotel Project Ⅲ:THE HOTEL》,2005

旅館計畫三:THE HOTEL》,複合媒材裝置,500×300×300cm2005
Hotel Project THE HOTEL,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500×300×300cm, 2005





《旅館計劃三:THE HOTEL》作品使用多個文化面向的旅館房間影像來轟炸自己與觀者,細密而瑣碎的片段,充滿異國風味的物件,以及自身與充滿異國情調的場景之間的密切互動,試著營造出另一個虛幻卻錯亂的旅館房間,以物質性的影像誘發出深藏於心的出走慾望,展開一場精神性非肉體的旅行。我在這過程不僅擔任起空服員、旅行者、攝影師、觀察者、異鄉客,或是創作者,在暫時停留的空間裡,將自己喜歡保存與蒐集回憶的個性恣意地發洩出來,一種近似暴食的心理狀態,用相機喀咂喀咂不停去攝取當地的養分,好似貧窮或飢餓過渡,深怕一旦離開不能再擁有同樣的事物。


希望這些異度空間裡都能留下自身曾經存在的證據,也許是被清潔人員所忽略的床底下有我掉落的頭髮;或許是掉入沙發縫細裡的餅乾碎屑;或許是數位相機裡的我的數位身影。

這是關於:抵達、翻開行李、再打包行李、最後離開,這之間一直重複循環的過程。儀式化的紀錄過程,固定展開的步驟,反覆進行觀察與拍攝,然後賦予這些步驟一個計劃性的目標:注意不同的異國特色,最後,將這些照片經過藝術化的處理過程,成為作品的重要元素。







《旅館計畫四:床》《又名:禁不住的停留》,《Hotel Project Ⅳ:THE BED》,2005

旅館計畫四:床《又名:禁不住的停留》,複合媒材裝置,200×300×50 cm2005
Hotel Project THE BED,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200×300×50 cm, 2005






這是件關於旅館房間的「床」以及「我與床」的作品。
迷信的我心中一直這麼認為著:「被某人熟睡過的床,該人的靈魂就會留下在這張床上。」如果真的是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想像屬實,那麼,被很多人熟睡的床就會擠滿了各式各樣的靈魂,而旅館的床應該屬於前幾名擁擠的。


我又不禁好奇的想問:「由於這些旅行,我部分的靈魂,是否已停留在某個國家裡的,某間旅館裡的,某間房間裡的呢?」如果答案是:「是的」,我還想知道:「是否因為思念停留在曾經熟睡過的床的靈魂,才會那麼地懷念那些床的味道?」這件作品正是以真實的起伏動作將自身熟睡的狀態表現出來,作品床單上一張張床的影像正是在來往的旅途之中我所熟睡過的、所相處過的多個床,或許,這是一件關於思念的作品,思念在異鄉熟睡的靈魂們。











《旅館計畫五:視窗》,《Hotel Project Ⅴ:WINDOWS》,2005

 旅館計畫五:視窗》,電腦互動影像300×100×300 cm2005
Hotel Project WINDOWS, mixed media installation, 300×100×300 cm, 2005





這是關於我在紀錄這大世界旅行的作品。

獨自在旅館忙完我的小世界旅行,拉開遮避隱私的窗簾像是打開緊閉多時的眼皮,依著身體與移動目光,在所處建築物的窗戶上尋找遠方一扇扇我所陌生卻又好奇的窗戶。視線穿過透明的玻璃,將這些遠方的窗戶畫入我的窗戶上。遠方陌生的窗戶、房間上的厚實而透明窗戶與其上方我所描繪的窗戶,三種相似卻又異質的窗戶,被我的大世界旅行給完全貫穿,它們也許還是窗戶,也許是一個視點移動的過程、一個旅程的紀錄、也許是我貪婪又心虛地偷窺著這城市的結果。